watermoon

我是貪慕虛榮的，最好這輩子以後每一次坐飛機都至少是商務客位，每一滴喝進口的水都是法國礦泉水，只這兩樣能做到我已經很滿足了。是的，不用穿 Chanel 套裝，那麼老氣橫秋，我想我一輩子都不能穿出那個味道來。用 Chanel 手袋是可以考慮的。 由是想，有點虛榮也不是壞事，起碼對人生還有渴求，想吃好穿好，那該不會死的太早。在東京六本木富士膠片的展覽館中看到的今年攝影得獎作品，一幅一個老人躺在棺木中的照片，他或她，被殮葬的很好，一層層的貴重的布把他或她的屍體裹好，可他或她是那麼老，皮都薄了，連是一個男人或女人都看不出來。我是打算不老的，到60歲時要和現在差不多，好有野心，不過，也不想活的太老，最好六十多歲死去最理想，我不要80歲但不美麗。要活的美麗便要有虛榮心，要不然便沒有活下去的鬥心了。要帶著衰敗的身體老去，是人類的重大考驗。許多人歌頌生命，我想，他們是忘記了，人有求生本能是基因賦與我們的天性，而不是生存下去真的有多好，一條亞米巴蟲都有求生本能，自殺的人是看透切了這一點，或是傷心得戰勝了我們的基因。

今天早上一睡醒，不分明的想到，我們都是哭著來到這個世界，帶著痛苦離開。據說，人死前身體會分泌多巴胺，故此，有些人是會笑著離開，或會看到天使或佛帶他們往天堂或往生。 看過一個作家寫的，旅客與遊客是不同的，居體怎樣不同我忘記了，大概就是遊客只是吸吮遊覽地的裝飾蛋糕的奶油，而旅客則是有更深入各種體會。當然人家寫的詞藻優美。 我好久沒做旅客了，就是在人生的旅程上，都在做遊客，現在回去讀書，算是想做旅客，不過還不夠澈底。不是很多人能夠做旅客的，到了一把年紀，我們都有了規範了的生活模式，不能或不想再動，於是便做一個遊客，因為當遊客是舒適的，安全的，縱有一丁點的冒險，也是能承受的。 年輕的時候去旅遊，都覺得自己是旅客，一個人去日本，一個人去聖彼得堡，語言不通目的地不明，看到甚麼都意外驚喜，到幾年前第一次去巴黎，卻是一半遊客一半旅客。大概，若你去的地方沒有很多其他遊客的話，那你便是一個旅客。我是喜歡冒險的，好想再計畫一次做旅客的旅程。 東京之旅平平淡淡的快樂，家人說未來經濟不景，旅行團會割價，或許二千多元便可去一次日本，於是我便心思思的想再去，去吃壽司天婦羅燒鳥都好呀。是的，是做遊客。遇上朋友的老師，是很好人的人，老師把一個香港人都當親人的看待，是一個世界人。臨走還給錢我們吃飯，到這個年紀還要長輩給我錢，真是不好意思。我撫心自問，11月有德國朋友來訪，都有點擔心會招呼不週。 還有還有，在我們住的酒店酒吧喝到不易找到的 Laphroaig。那個燒稻草的味道一直留在舌頭上，還有，在奧多摩的小旅館，老伯做的晚餐，那魚生明明眼看和質感都不是很新鮮，是秋刀魚吧，那個鮮味卻在舌頭上縈繞不去。縱使燒鳥的味道有多好，卻沒有 Laphroaig 和秋刀魚生回味那麼悠長。

香港日日都在說創意工業，具體有甚麼創意工業我倒不知道，不過今天去錦榮街食粥，見到以前的紙紥鋪現在開了一間專賣色情光碟的店，粉紅光閃閃，還有日本AV女優張開雙腿的照片掛在當眼處，這是我近期見過最有創意的小店。 店東是一個男人，看來不太淫賤，我是有興趣知道他開業的心路歷程，和顧客們的人種和反應的。

那天講起亦舒，我和另一個女孩都覺亦舒太勢利，不是名校物理系畢業的男人都看不上眼，港女今時今日毫無競爭力，亦師太不能說是沒有責任的。豈料，同場的兩個男人卻唱反調，說他們讀書的年代，讀亦舒小說是很有優越感的，因為他們正是讀名校物理系的，其中一個還說他當時是開著紅色跑車的。 想來，除了他們都不英俊之外，他們都算是一個家明，當中一個現在在投資銀行做副總裁，但是是倒閉了的那一家，另一個做設計師，會在客戶拆散了的房子天台用破磚頭搭一個炭爐。那個做銀行工的會承認自己是underdog。在世俗人眼中，他們的工都算是一份高尚職業，不過，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不是他們的理想。在我眼中，他們的工作不過是在浮生中的一塊漂流木頭，想當初，或許他們都想做物理學家或電影導演，或者一些更有型的工作，有誰想做一份銀行工，或在400呎空間中發揮他們本來應在整個宇宙中馳騁的想像力？如果他們肯放棄現在的工作，去錦田酒吧唱民歌，我會覺得他們的有型指數是會大大飊升。不過，你又幾時見過通俗愛情小說的男主角是靠女人養，或是窮的呢？就算是窮，都會有出頭的一天，而不是為了理想甘心捱窮的。 我是不由得沾沾自喜的，因為我是實在太有型了，為了不知算不算是理想，做一份不穩定的工作至去年，比起這些家明，我實在是酷呆了。 現在，是從天上回到凡間。

好像說過這個冬天要吃一場大閘蟹和一次燒烤。 好幾年沒有燒烤了。 99的朋友叫我去吃蟹，想不到吃過蟹便燒烤，真好，一次滿足兩個願望。場地在一個當設計師的朋友的客戶家，在西環一幢舊樓的天台，有海景，沒廁所，房子在裝修，都拆散了。 我們在天台用幾塊破磚頭，一塊鐵絲網，就蓋好一個爐，能蒸蟹，能燒烤，玩了一晚。那些朋友都是99常客，可是我認識的只有兩個，其餘的都是新朋友。在甚麼資源都沒有的狀態下吃大閘蟹，像回到中學生時代。我們一邊吃蟹，一邊說古龍，亦舒小說。我吃了三隻蟹，輸了一百塊錢給連瑣煙鬼，我們打賭《浣花洗劍錄》是誰寫的，我說是梁羽生，他說古龍，我輸了，不過真的沒打算要給他錢。 回得家裏，滿身炭火味，身上所有衣服都得洗。

在努力學習一個做電腦動畫的軟件Maya，第一份習作是在三維空間建造一隻玩具龍蝦的模型。說我勤力，不如是說我玩物喪志，因為我是真心的覺得好好玩，而且做出癮頭，看到甚麼都想做一個立體模型，連看到T2的照片，都想可以做一個T2的頭像。老師以為我追求完美，事實真的不是，是我真的覺得這個軟件好好玩。我是知道我不會成為動畫師的，但是這個習作令我用到我過去十多年都幾乎沒有動用到的那個部份的腦細胞，或許，做手作仔是我的一個專長，而我一直都沒有好好發掘這方面的才能。 做手作仔多好，大部份時間不用與人溝通，都是孤獨的，不用玩政治，做的好或不好，都是個人問題。

被一個盲巫氣壞，都知只是小事，我不犯你，你敢犯我？我大小姐是甚麼人出身呢？年中同人吵鑊都不知凡幾。 雖則有經驗，都是會激動的，找我遠方摯友傾吐，真是好，無論我做甚麼，她都說我是對的，那，我就更自以為是，自鳴得意啦。 遇上無謂氣憤事，有甚麼比一個深呼吸後，有一個不論青紅皂白都支持你的朋友更痛快？一個老公都不一定能這樣支持，謝謝你明明。

昨日因為月經的緣故，很疲敝，在父母家睡了兩覺，回家都睡得很早，是深深熟睡，醒來經血滲了在床單上，一定是睡得很死才會這樣。 丘世文寫「週日床上」，男主角有一個星期日早上夢遺。對男人來說，早上勃起是很自然的事，T2受到婆婆教導，不能隨便摸「啫啫」，於是有時小便時他會說：「啫啫起身」，不用手，光是叫喚，「啫啫」會起來的嗎？到他長大了，「啫啫」起身有時是小便，有時是要射精。看見可愛的 TT 和 T2，好難想像他們會長大成一個臭男人。最近和男同學有近距離的接觸時，都覺得他們是臭的，看來我成一個真真正正的老姑婆的日子是不遠了。那天發現我其中一個假想對像是有女朋友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整個人都放鬆了，因為不用再想怎去和他挑情，覺得這個遊戲好麻煩。 好了，無論你是流瀉了經血或是夢遺，都要洗床單。奇怪怎麼寫夢遺的比寫經血的文字較多？我到現在都攪不清，經血是甚麼。我知我知，是給嬰兒著床時吸收的養分，具體講不出但我是知的，不過，看到我的血塊，我會想像，如果有一個嬰兒在裏頭，那這些血塊有甚麼功用呢？這些血塊都很像嬰兒的組織。不知道有血塊是不是正常的，據說太多是不好的。 洗了床單，每次洗床單都會有簡單的快樂，覺得好幸福，覺得在過日子。如果是洗雙人床單會快樂一點嗎？以前會這樣想，現在覺得一張廣闊的單人床單好簡單，好快樂，特別是有太陽味的，日子這樣過，人這樣老，有安定的，平靜的感覺。

我覺得這個故事了不起的地方，是俠女這個人物所作所為很曖昧。 她冷若冰霜，不過，在「報恩」的大前題下，卻肯和書生相好，而字裏行間看來，她對男女之事不是完全無知，那，她一個官家小姐，經驗或風情從何而來的呢？劈殺狐狸精，表面說是狐狸精冒犯她的清白，但是，她的確是和書生有私，而你也不能否認這是一宗情殺案，不過，她強勢，道理就都在她那面。有了孩子，能生不能養，不就是不負責任的母親嗎？但因為身世神秘，又多隱衷，於是就變成了委屈她，為恩人生個孩子繼後香燈。這個人物的所作所為表面都是正氣凜然，但若沒有了她的對白解釋，光從事件看來，她卻是自私的。最好玩的地方，是無從知道她真正動機，可能性太多。 基本上，聊齋中的很多女主角都是很可愛的真女人，那些狐鬼女妖，其實不就是衝破禮教枷鎖活生生的女人，她們有主見，慧黠，持家有道，床上有風情，是女性典範。

看聊齋，見到俠女的故事，便好好再看一次。咦，坊間那麼多gay佬文化人，你們都居然走漏眼，醜不醜？俠女原來是一個雙性戀三角關係情慾故事，照字面看來，是沒有愛情的，只有色慾和恩仇，不過，若要改編電影，當然可加鹽加醋的。 是這樣的，有個窮得不能再窮的書生，鄰居搬來了一對母女，居然比他們更窮，但是那個女孩美艷不可方物，卻冷若冰霜，她行為舉止大方，似官家小姐。兩家人互相照顧，男的自不然對女的垂涎，但女不肯嫁他，卻日日過來幫男家執屋擦地，還幫伯母倒屎。而，這時，一個關鍵人物出現了，是一個他，一個美少年上門向書生求畫，意態輕佻，他和書生兩人乾柴烈火迅速攪上，而，見到俠女出出入入，這個美少年是看在眼內的，想連她都上，但俠女不理他。而，又在這時候，一天晚上，無端端俠女居然發姣自動送上門同書生做愛，之後又居然當無事發生過，美少年但覺奸情，一晚，俠女又突然發姣想和書生做愛，美少年破門而入，俠女出動利刃，一刀把他殺了，原來美少年是狐狸精。好了，是晚敗興，俠女說明晚再來。於是，頭頭尾尾兩人都是做了只有兩次。 後來，俠女行蹤隱秘，突然又說原來她懷了身孕，能生不能養，孩子出生後，書生母子便抱過來照顧。一段日子後，俠女突然帶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出現，終於真相大白，她身懷血海深仇，現大仇已報，又為書生生了兒子，報了恩，來道個別便去如閃電不知所蹤。 你說，這個故事的可塑性是不是超高？ 字裏行間，這個俠女小姐都是一個有江湖歷練的人，屈就和書生相好，都是為報恩生仔，是不愛他的啦，而書生的美少年狐狸精愛人死後第二日，他便馬上和俠女做愛，真是非常的不要得，都算一場老相好，怎能這樣涼薄？狐狸精都是一條命呀。還有，作者稱嬰兒為「呱呱者」，好可愛啊。 好了，可以改動或加入的新原素、可能性有： 俠女要複雜一點點，有軟弱時，報仇這個大方向有了，她怎走最後都是會到終點的。 俠女很愛書生，於是借頭借路殺了狐狸精。 其實，她都有點愛美少年，書生又怎會不知道，兩人耍花槍，俠女為得書生全心愛，狠下心腸殺了美少年，二人激情做愛其實是 make up sex。狐狸精第三者死得怨冤枉。 本來俠女對書生興趣不大，不過，這人原先喜歡我，現在居然和別人戀上，還要是一個男人？還是把他先搶回來以保名聲，女人失節事小，失了一個男人在另一個男人手上事大。 俠女其實不是官家女，是名妓嫁入豪門，豈料相公為奸人所害，她決心要手刃仇人。名妓，有甚麼場面未見過

和北京朋友史嘉烈聊了半天，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她說那個令我不快的同學，最近在大陸的名聲都不好，大家都不願意和她再合作了。我聽了，心裏好過多了。不是說，因為這個人得罪我，於是我聽到她的壞話便快樂，而是，原來，問題不是只是在我的身上，我不必自責太深，於是整個人都放鬆了。 為了這事，我自信心極低落，和即將一起去日本的朋友說，我怕我們會吵架，她還很體貼的付上電郵，教我萬一我們吵架了，我怎樣回酒店，如果不想回酒店，那裏可以找到旅館。能把這種事都講得這樣清楚，她是真是一個成熟的人呢。 史嘉烈找到一份好工，聽起來是很有前途的工作，她性格和祥，祝她好人好事。

昨天和還能忍讓我的朋友吃中飯，在我和我這個朋友中間的約會，吃甚麼是很重要的，因為她很喜歡吃。昨日她吃了星巴克一塊雪芳蛋糕，非常非常的好吃。 前陣子因奧運，都沒有甚麼大片來中國開拍，她閒了半年，心情非常的低落。她家有雙親要供養，有一層樓要供，還有一個工人要養，擔子不輕，在低落的日子，她去大家樂做散工，時薪30多元，一個月約有$3000多元，她做的是煎爐前的活，好熱，要喝一口水都不易，不過，這份工作最好的是，她一放工便回家倒頭大睡，再沒有時間心情低落。我還要向她說我遇上的雞毛蒜皮不快事，她對著我只有笑。 哈哈，真不知我們這對朋友是怎交成的。她都是很挑朋友的人，不喜歡的話，連一起吃飯都不成，比我情況更嚴重，臨別時，她說，不知我們幾時會反面。那天和A君喝酒時，說起另一個屬蛇的朋友，我說，我們都是很挑朋友的，我和那個同生肖的朋友，他是個男人，但我們內心世界可能都是一個少女，執著，敏感，不妥協。 Hello，我內心世界的少女，你好嗎？你住夠未？幾時走？還是，打算留一輩子？不必擔心，你要住的話，我會讓你留下，永遠，只怕你要走，我都留不住。

趁假期去探望表妹的新BB，原來出生幾天的BB真是是很小很小的，好像一頭小貓，全身都在半脫皮狀態。TT和T2都去了，TT被表妹的大BB暴力對待，嚇了一跳。後來，我們四個大人帶著三個五到三歲不等的小男孩去公園玩。假日的公園，原來是很多人的，我想我好久沒見過這麼多孩子了。大BB很不適應有新BB，有點扭，不過，去公園玩散散心後，可見他心情開朗了許多。 T2最近好乖，原來T2是一個性格溫煦的孩子，一個人性格好是很重要的，我自己就是飽受性格不好的苦，不過，不是說改就能改。一個十年前認識的德國朋友告訴我今年要來香港探望我，她說她們那時都很喜歡我，覺得我好有趣，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紀，都沒有甚麼所謂，但我表現得，這個世界是有一些價值要維護的，我想她是說執著吧。我說，我變了，她好像有點擔心：「你無咁串啦？」在我看來這不是好的性格，這是自尋煩惱的性格，我是多麼想有大大洌洌的，不拘小節的性格，不過，這不是我能選的。T2溫煦的性格，像陽光一樣，洗滌了我們染污了的身心。周慧敏說過養貓的好處，大概就像是生活中，有小孩能用他們的單純可愛洗滌我們的身心一樣。我怕，我離養貓的日子不遠了。 晚上，在網上和我的錄像班組員面紅耳赤的「討論」了我們的製作方向，其實做甚麼我倒是不執著，不過，是大家的溝通發生問題，所以，我還是不適合和人合組的，原先以為我會學習到，不過，有些事是永遠都學不來的。 錯。 以前遇上不開心的事會放在心上，現在只要想想TT和T2有多可愛，那甚麼煩惱都不再重要。正如我有個朋友，她的妹妹遇上車禍全身癱瘓了，朋友說，現在才知道，為了小事不開心是完全不值得的。我最近的境界是，靜下來時想，是有一些事我有一點點不快，但就是想不起到底是甚麼事。 還有，昨晚找到一個寫得非常好的網誌， 《狂人日記》 ，令我最近覺沉悶的網上閱讀重新有趣。香港真的是潛龍伏虎，有這樣的才子，好叫我要努力學習呀。

表妹的新BB出世那天，她的大BB就生病了，今天和她通電話，約好明天去看BB。她提醒我不要一去到便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新BB身上，要先照顧大BB的感受。 大BB都快三歲了，一向是萬千寵愛，現在來了勁敵，怎能不吃醋呢？T2出生時，有幾乎一年TT都愁腸九轉的樣子，把T2當透明，到T2差不多兩歲時，在他眼中這個弟弟才不是透明，表妹的大BB恐怕都要一段日子才適應，弟弟出生那天就是他人生的第一個大晦日，BB都有低落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