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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May, 2010

孤苦

有似看這兩個字很凄涼,於我看來卻很美。 是苦是美,由人看吧。 剛在我家樓下走了一圈,聽到樹濤,不知樹的聲浪從何來卻是享了一頓耳朵的盛筵。

戰爭的傷痕

我不算是嬰兒潮出生的一代。可是,在亞洲,卻攀得上是最後一代受戰爭傷害的孩子。 戰爭傷害的不是一代人,有時是兩代,有時是三代。 那天表妹說她的一個朋友和老公爭鬧,意氣下說了要抱著孩子跳樓。我聽了後說,我小時候幾乎每天都是聽著這種惡毒的說話長大,長大了要擴闊心胸其實不易,讀書是有幫助的,一個人一定要學會自我解毒。在天朗氣清的日子,當然百毒不侵,可是在暴風烈雨下,有時真的不能面對,會一念地獄的直陷下苦海。 我和妹妹都不明白,為甚麼母親的性格就這樣暴戾多疑,她童年時到底經歷過一些甚麼?可是總沒聽過她說她童年慘事,聽到的總是嫁了我爸爸後的怨忿。在零零碎碎的事件下,我能拼出的,就是她小時候日軍侵華,日本軍人輪姦了她們鄉中一個婦人,她似乎是聽到的,此外,在共產黨三反五反中,她目睹過種種批鬥,一家人互鬥,還有一家人集體自殺種種慘絕人寰事件。爸爸都在同一個鄉下出來,爸爸都大概有這些回憶,可是他因為家窮,所以比較幸運未受太多折磨。可是到底那年年代的人都過得很艱阨。 我不介意童年過的節儉物資貧乏,我只遺憾童年有太多惡毒怨恨,那大概是戰爭給我們的,而我們是最後的一團伙人承受戰爭的傷痕的吧。我天生不是一個良善的人,要解毒大概又比別人艱難。 我不肯定是不是這樣,許多施虐者當初都是一個被虐者,人心的病不比肉身的病少。 不去想沒有的,想想我有的,我是非常慶幸有個慈祥的父親;很感謝TTT2的出生,讓我首次感受到一種源源不絕的愛從心中湧出。 願天下因為種種緣故在惡毒中長大的孩子有著解毒的秘方。

國技

籌備我的畢業作中,有個中國來的女孩,拍戲時認識,現在都算是同學,她百無聊賴,便找她拔刀相助,事事有個人陪著都好,換我以前一個人可過紅海,現在有個人陪伴解悶都好,總不能太獨吧。 去選角,突然她有一下子興奮熾熱的說了一大堆,我忙於試戲不知她發甚麼颷,後來她對我說,她很喜歡我找到的一個天台,又很喜歡我見到的一些演員,想到拍一個兩分鐘短片。她把劇本給我看,又問我可不可以用我的攝影師。 我一下子不知該給她怎樣的反應,只知道心中有點難受,我自省這樣算不算小器?用我找的景我找的演員我找的攝影師去拍你的短片,她給我看了劇本,動機意念都是從我得啟發的...最令我妒忌的,是她似乎比我更清楚她要拍甚麼。 我當慶幸她還算有良心,都先問我好不好,當你了解中國的國情,這事便不必放心上。若換著一個如狼似虎有章子怡氣勢的,拍了我都未必知道。 在facebook上,一個我幾乎不知道我怎樣認識的女孩,連繫上我一個朋友,一個她肯定不認識的女人做朋友。 連我的朋友都抄。 若你有興趣中國當代流行文化,你當知道他們甚麼都是抄的,怎抄我就略過不舉例了,好啦,舉兩個,美國有"Sex and the City",他們有《熟女慾望日記》;去年車展,假的勞斯萊斯便在真的車廠一箭之遙展出,大概也有中國第一車模獸獸這種女孩弓著身子爬在車上助興。令我最費解的是那些人人網優酷網,把facebook,youtube版面照抄電影電視整套一概照播,完全不似受法律限制,怎說中國都是世界上最自由的國家,可是,反映現實的《蝸居》卻狠狠地被打壓,共產黨即是給你好好的說明白了,你們抄是可以的,反映現實就不必了。 你要我相信這樣的國家會超英趕美?也許在金錢權實力上,中國可以做一時的霸主,可是都是暴發氣大財粗那種,精神文明上,我想,中國最好的時代是過去的了。

來到世間

弟弟的孩子出生了,是個很大氣的孩子,眼大口大鼻大。 家中神婆忙於為他算命,大概孩子很幸福,那麼多姑媽為他努力算命改個好名。孩子的名字最好是平和鎮得住的,好像不很易取的好。 孩子將來有甚麼關要過,都有父母家中長輩萬千寵愛,那,怎也算是好命的吧?

男根

其實,如果有一個願望,我會很想很想試下有男人陽具,一星期便夠了,估計我絕對還是喜歡當一個女人,試一星期男人是很足夠的。 我一直對男人那話兒很抗拒,念在大家都是地球人,盡法子接受一下。你不覺男人那東西很「核突」的嗎? 也許,把「它」變成自己身體一部份,是接受的第一步。你叫我怎相信,地球人中有一半便有這副東西? 不用脫褲做可小便,有著外露的性器官我會一下子被這個意外衝昏頭腦認為我會征服世界? 我想我會「高」起碼三天吧。外露的性器官,想著這樣已經是夠高的了。更不能想像可以把「它」舞弄,我想我會「高」得上腦。 被「它」玩弄得亂性,幹著蠢事,我不敢想到我會用「它」「征服」女人,大概我不會那麼笨,不過若我天賦異稟大概夠我橫行霸道,女人有多蠢我不會不知道。 大概是要找一個主題曲的,有誰有好提議?

學會喝酒

如果說我這兩年讀書學了些甚麼,當中最重要的一項,是我學會了喝酒。 我是天生有酗酒傾向的,為了喝酒出醜過無數次。 近年,不知是不是老了,身體接受酒精的能力差了,那便不能恣縱的喝。最近,有好幾次因為壓力很大,居然懂得喝一點酒放鬆身體,而且是點到即止,這才是懂喝酒,我想。 由是,家中長期都有一枝Jim Beam,我便安心了。 雖然喝Single Malt很有型,不過,其實對我來說,Jim Beam ,Southern Comfort或Jack Daniel 都是差不多的。 當然我是喜歡煙薰味的,很男人吧。

魚的肚仔

我們潮州人,生活在香港和生活在隆江鎮,都沒啥大分別的。弟婦臨盆在即,婆婆在床頭掛了一大串花膠,不是大的那種,是小小小小的一個個。上格床是TTT2的玩具,他們每次來都要上去尋寶,T2看到串串花膠,問我是甚麼,我是個科學教育狂,一有機會即奮力教我會的小學程度生物化學物理,我說,這是魚的肚仔,魚的肚仔漲時魚便升,魚的肚仔縮時魚便沉,漲和縮都是配合聲調手勢說的。T2似懂非懂,也雙掌合著平放,做了縮漲的手勢。 後來,姑婆問他,這些串串是甚麼,T2居然順利說出這是魚的肚仔。 聽來好像很溫馨可愛的故事,可是,有沒有想過,魚的肚仔從魚死到肚仔掛在婆婆床邊,經過的是一番怎樣的光景?還有,為甚麼要掛在房間而不是掛在廚房?不反思一下本來我就不覺得怪,反正那裏通爽掛那都成。即是,義大利人把火腿掛在睡房的嗎?大概是沒有的事。

長傷悲

不知打從那時開始,我心中就有一種悲傷的感覺。 這個悲傷就像一口不乾涸的泉眼,反正我要,它便給,哀傷源源不絕湧出,滋養我乾枯與委靡的人生。 我不戀愛時,便大部分時間有這口泉水在心。 時時刻刻渴望著為愛情而哀傷,是我人生最大的目標。

小男生

一定是發瘋了,今天我喜歡上一個小男生。 說是小也不是真的很小,可是他做事看來很認真,還有非常好看的陽光笑容,認真的時候也有點苦。 現在是半夜兩點,剛才我家樓下有人在搬垃圾箱,有嘈雜聲。 就是這個感覺,外面怎樣都好,原來都有個人會陪著我一起去面對,就是這種不用說出口的安全感。 雖然我知道這種安全感不會維持得長久。

回彊 

從前有個女孩,自小便很喜歡看書,家中有甚麼便看甚麼。不是書香門第,爺爺愛看武俠小說,家中不知怎的有一本《聊齋》,一本《希臘羅馬神話》,這兩本便是她的啟蒙書了。 到了小學,電視播放《書劍恩仇錄》,好看的不得了,那種節奏,那個劇情。女孩太小還不明白回族是甚麼,大漠是甚麼,只覺得汪明荃的民族裙子很好看,頭飾很好看,她甚至把父親鈕扣店的假珍珠串成了一頂珍珠頭飾,有一串串珠子垂下,在額上鬢邊還有五六顆珠子圍成一個圓圈的花花。在那個物資貧乏的年代,這一次居然沒有人說她浪費,沒有人說她做無聊多餘事。 到女孩長大,一心只想當記者或拍電影。 後來她兩樣都做到了。 當然她最想的是當作家,當作家還不夠,是要當女作家,彷彿女作家身分是比男作家尊貴很多的。有機會拍電影的時候,她想,她家境單純,拍電影是她最快看到最多世情世事的方法,不諳世情怎當作家?於是便想,拍一陣子為了當作家做準備。 結果一拍便拍了很多年,為著不能解釋的原因,她是看不到人家說的骯髒,到現在很多底蘊的不浮面的事她都還是不知道。 有一年,她去了新彊,去的時候是中秋,不想到是這樣冷,也帶不夠衣服。從來,她都非常的不情願花錢在拍戲用的重型裝備上,因為,那不是漂亮的衣服,花錢買的是要買漂亮能去約會去派對的漂亮衣服的。給果在塞外拍了三天第二組小貨車在荒野來回的鏡頭,她都冷得身子顛抖著,可是都沒有和誰說。第三天她的第二副導得了高山症,那便得她一人了,維族的那個副導非常好,可是因為演員導演攝影師都是老外,在這時候她只能靠自己了。晚上,他們住的是帳篷,營地的管理人在她們的帳中生了個火,她聽到有人在篷外索落索落的爬上頂,打開一角通風,原來怕他們中二氧化碳毒。海拔四千米,不算太高,可都頭隱隱作痛,夜半被一道強光燦醒,看看手錶,十二點,照醒她的是月亮。這裏是塔什庫爾干,外面是卡拉庫潮,天上天邊是看眼不盡的星星,密密麻麻的在地平線上便滿眼皆是,她看了又看,知道此生再去這種地方的機會不多,總想到,有一天帶她愛的人回這裏看這樣的星星;外面的世界再怎崩逝,這裏的星星總還是在的吧? 新彊這個地方就是這樣留了在她心上,每聽到新彊的新聞她很留意,看到新彊暴亂,想起她合作過的維族人,不算文明可也不是暴徒,他們都有極為標致的面孔,婦女多是蒙著臉的。書劍恩仇錄中的霍青桐,原來是一個鼻高深目,長著濃密眼睫毛的維族女子,怎也不是汪明荃這種志氣江南小姐,不蒙面太不忠於回族文

掉失了手錶的那一晚

我有一隻手錶,應該說,我曾經有一方手錶,是梅花嘜的,粉橙紅色水晶錶面,說是粉橙紅,因為的確不是粉紅,也不是粉橙,而是在兩者中間。錶面還有紅色的梅花嘜頭,有space star字樣,在錶面六點鐘處,是日曆顯示小窗。銀色鋼錶帶,鋼面有兩種不同拋光程度,那便光啞有緻了。 這都是我憑記憶回味的細節。 這錶是很舊款的了,剛買了不久錶被我一次意外猛力的掃下地,錶底殼應聲脫落。找上代理修理,那個師父說,這個錶很舊款的了,再過幾年,便可當古董錶。我,就是喜歡它這一點。 我,不喜歡它的是,它是自動錶,所謂自動錶,即是不自動,若有兩天我不外出,不戴手錶,它便不走了。這對我來說是極為不方便的事。 有一天,我去旺角做資料搜集,找了一個旺角男生陪我,於街頭流連了六個小時後回家。在電梯中,一個年約三十多的女人提著外賣餐盒,比我先進了電梯,在我進了電梯後,無緣無故的她閃身出了去,電梯中剩下我一個。是在她出了去電梯緩緩上升之際,我才想到她剛才看我的眼神有點怪異,我比較遲鈍,這時才輕輕的想,咦她為甚麼避我呢?還是她有精神病不能與人同電梯?因為我家這樓確是有精神病人站在電梯口罵人不要走近她。 那天很疲弊,想起看過一整天的旺角街頭,怎拍得好都無頭緒,對於所有未知的難題很憂慮。 到了第二天,在我慣常放手錶的床頭小几,要找手錶時,便不見了。 把這事告訴朋友,以我很單薄的幻想,會不會是我身邊有鬼那個女人看到,我朋友馬上問,那她是看你還是看你身後身旁...這個,她是看我的。可是,沒有證據顯示,被鬼附身鬼是一定不在我身中間的呀。另一個想法便是我身臭。難道在旺角走了六小時身臭?到底那個旺角男都夠義氣了,陪我半天沒嫌我呢。 也沒有證據顯示我的手錶一定是掉失了的,難保一天在家中某角落找回呢,我對生命滿是期盼的想,可是,也想買一隻不自動的手錶了。 ps:這是我最噚氣的寫法,因為吃了鼻敏感藥,覺睏卻明明知道腦袋中的細胞正熱血沸騰,於是以這個法子去消磨我的精力,也是寫作療法的一種。  

A君真面目

昨晚和一個年輕女同學閒聊,她講起A君,說A君沒有女朋友,我挑起了一條敏感神經:你點知架? 她說他說的。唔,原來A君短訊她,後來他們便開展了一段如霧似紗的sms情緣,後來他便耍出慣技不回訊,那便完了。女孩最後說,說了出來,知道他原來也有這樣對其他女同學,現在覺得走出謎團好過了。我當然不會說是我,我是說其他人啦,哈哈。 道德上A君絕對沒有犯技術上的錯誤,他不過是以他的職位去收集少女的敏感戀愛感覺,過程中也收集到我這個人間極品中女,這,我不是已經又有了一個上乘的故事題材了嗎?

老薑辣

越來越喜歡看林燕妮,到了她這個境界,輕易言生死,辛辣誅奸邪,都不需再顧著誰的情面了,指名道姓的罵狗熊,實在是痛快。說到死,很有同感,若是我們這個年紀隨便說死,便會招人一堆教訓擔心。我不會自殺,可是,死亡實在是很自然的事,為甚麼都忌諱說?有時活的累了,覺得上帝這個工程師把死亡程式放在人生最後,確是一個好安排。你能想像,人生可以是倒過來,先死後生的嗎? 據說有一個時期文字編輯都不用林燕妮,因為過時因為貴,難得她大小姐降貴的將就,怎樣都爭取出鏡率,也幸虧是這樣,讀者看到這個年紀有這個年紀的芳華。 反而是李碧華越寫越廢,她曾是我少女時候的偶像,現在我只想她早早收山把空檔留給有資質的新人好過。據說她大概活的幸福,這就是過於幸福的壞處,所以我一直不自覺的逃避幸福,太安逸寫不出好東西。 一個28歲的女朋友去了台灣寫了遊記,寫的極為好,是這個年紀才會這樣寫,過了便沒有這份敏感。我看看自己活出了老繭的靈魂,恐怕被針刺被火燒都沒感覺了。不過,只要不放棄,那就甚麼年紀都是可以寫的好的。

$3.9的矮瓜

突然很想吃茄子,於是便買了港幣$3.9的茄子回家。 媽媽說她本來也是很喜歡茄子的。江浙人稱「六蔬」,廣東話是餧瓜,英文是蛋植物,潮州話叫「 落蔬 」,我媽就是這樣叫的,吳越人沿用宋朝叫法,又一次令我對潮州話的古舊讚嘆。她說,我們鄉下的茄子是白色的,她現在不買是因為聽過一些極速培殖方法,不過新界茄子細長一點,該是比較可靠的。我問,有沒有腐乳,不如用腐乳煮,她極為反對,後來我看到潮州豆醬,便說就是豆醬了,當然我們沒有人會反對用潮州材料做菜。 上桌後爸爸吃了一口便問,是現成煮好買來的嗎?我說不是呀,然後他說,現成買的會很油膩,自己做的好吃,補鑊補的相當快,結果,最後兩塊都是他吃光。 是這樣的,上星期本人誠邀了幾個同學回家,到了晚飯時間,我說不如我做飯,所有人極力反對,因為大家的極力反對我便極力堅持要做。結果我做了茄子秀珍菇菠菜紅椒粉(Paprika)西班牙乳酪義大利麵,這是我以前常做給我愛人吃的類似菜式,聽來很素可是很好吃,這是用我那個粉紅色的 le creuset 鍋子做的,相信我,這個鍋做的菜特別的好吃,那個茄子我至今回味。 PS:差點忘掉,我認識的幾個大陸武師做過的一道菜,就是簡簡單單把茄子蒸熟了,拌上麻油醬油糖醋老乾媽,已經好吃的不成。